陳展程（Ray）
9GAG聯合創辦人

「今天的9GAG主要做網頁和App，讓人們分享有趣圖片，他日的9GAG希望可以成為一種生活態度。」陳展程創辦9GAG時就是希望make people happy。香港人對數字特別敏感，所以甫開始陳展程便說了關於9GAG的數字。「第一，600M。2012年，上過9gag.com網站的人數有六億，而我們在不同社交平台都有支持者︰facebook有670萬like，Twitter有200萬follower， Instagram都有超過170萬follower。2012年，我們在美國籌了2.8M funding，主要將我們的精神和努力全放在做好產品，暫時不將賺錢放在最高考慮。」

最後，陳展程不忘抓緊自我介紹的機會，為9GAG招聘做宣傳。「如果大家對start up有興趣，未打算創業，都可以嘗試加入我們9GAG，我們正招聘總編輯和managing director﹗」

創業無想過要救港 打工認識後立門戶

「今天的題目是『創業救港』，但其實創業本身是很自私的行為。我們創業時沒有想過怎樣救港，只是有自己很想做的事，所以就做了。」他很慶幸找到一班與他有共同「癢處」的共同創辦人。談及王維基申請牌照失敗會否影響年青人創業意慾，陳展程則認為︰「最近，很多人討論創業，但從前社會氣氛不太強調創業都會有人創業，我們亦不是最近才創業。如果因為一個人影響到創業心態，其實你未必好適合創業。」

他更認為創業不應在毫無認識的情況勇闖。「因為你不懂，好likely會死硬，當然死都可以是一個經驗，但如果你真是很想做，應該加入像我們這些新創公司吸收經驗。」陳展程成立9GAG前就曾在一間香港互聯網start-up工作。「在那間公司找到了我的partner，然後開始做些project，直到有少少收入支持到我們我們幾個時，我才全職做，所以（創業）絕對不是靈機一觸﹗有人會建議開始便全職，那就要看你要不要給阿爸阿媽家用了﹗若果你又要養妻活兒時，你就part-time做吧﹗情況就如讀個degree，part-time一定比full time花更多時間。」

陳展程認為香港學生缺乏個人經驗。「外國學生很小已打工，每日上學不是追求很高分數，但香港父母一直都叫你讀好書、讀好書、讀好書，你的經驗很狹窄，接觸的市場也很少。你加入一間公司起碼知道你老闆怎樣刻薄你，即使不刻薄你，也可知道他怎樣跟你一起追求夢想。」他強調，當創業者對市場無insight，一定不會做得好。「假如你很青春，仍然在讀書，好像Snapchat創辦人當時仍然在Standford，經常想怎樣匿名或很快destroy message，就做了個App。」他指，若嘗試以快而低成本做出人無我有的產品，先讓自己站在用家角度再請教意見較為有用。

「大學讀law給我的concept就是要在框架做事，但加入了那間互聯網公司後發現，原來所有限制都是機會﹗」他續道︰「創業不是你在坊間經常見到報紙、參加論壇等很輕鬆就可以收錢，其實你做到『契弟』般是無人知！報紙從來只報成功故事，其實有更加多人失敗！」即使不是讀電腦出身，陳展程不認為有礙自己投身此行業。「你不識字都可以創辦一個startup了﹗曾經參加過創業計劃，提及做startup要有三個元素︰一是Hustler，有人好搏盡、參加好多events、識好多人；二是hacker，真正砌code、做好多programming；三是designer，將個產品做得好用。如果你集三項功能於一身就可以容易少少做個project出來；不可以的話，就認識有以上能力而志同道合的朋友，而找共同創辦人也是很大挑戰。」

賺錢純粹副產品 認識市場最重要

「六億的瀏覽人次是一個不錯的數字，但全香港最賺錢的start-up就一定不是9GAG。」陳展程認為，創業者很多時的真正目標不為賺錢，賺錢純粹是把問題解決後一個很美好的副產品而已。「如果我是王維基，可能不會搞電視台，不過好視乎王維基先生想幾時、幾快有回報，而成功感來自甚麼。你直接攻擊一個傳統行業或一間大型公司，做得到時所得的滿足感並非做一個有很多人subscribe的Youtube Channel那回事。」

「學生都會問9GAG有無打算入內地市場？9GAG有無被內地防火牆和諧？其實我們都無打算入內地市場。」陳展程認為香港人絕對不了解大陸市場。「好簡單，叫他們試舉出五間內地互聯網公司，他們最多講到騰訊，因為他用Wechat；講到百度，因為覺得抄Google，還有阿里巴巴、淘寶！三、四間還可以，但講不到五、六間，香港人對內地認識真是少得可憐。當你不認識個市場時，又如何做到個市場呢？」他更認為香港市場小不是問題。「撫心自問，問題不是香港市場大與小，而是你不懂如何成為市場最大，從而令公司規模具影響力或有好回報。香港很多論壇都只是打本土市場，但以收入計賺很多，以影響力計可能大於一份報紙。」

至於9GAG打入國際市場也只是無心插柳。「9GAG起初都是很local，只是自己在街邊見到有趣圖片post上去，很多中文content，很港產模式。」後來發現不少外國訪客，所以慢慢將網站變成英文。「難聽點就是隨波逐流，說得好聽就是看着數據應付用戶需要。」陳展程笑謂。

抄可能是第一步 不斷改進才能持續

有人說香港可成為「矽港」，「這些term其實好低B，但對普通市民，他們知道矽谷，所以如果說『矽港』也會立即知道是IT，說不定會有幫助。」不過，陳展程直言不理會任何名稱，對事情有幫助就可以，又嘗試從另一方面理解。「大家小時候剛開始寫毛筆一定臨摹，跟着王羲之字帖，撇除用化學毛筆，慢慢寫得沒那麼核突才會開始自己寫。嘗試抄別人model不是錯，問題是你如何可以做得更加好？」他引用廣告界大師Paul Rand名言︰「Don’t try to be original, just try to be good﹗創業也好、做生意也好，大前提是怎樣可以做得更好。」

「先姑勿論你是否贊同抄，但每一間所謂成功的公司的成功不是只是抄那一刻，當中過五關斬六，不是把名字改了就行。姑勿論究竟在道德層面的對與錯，或傳媒所說的對或錯，但在執行層面絕對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，例如marketing。」陳展程指，如果打算創業就不要像一般人的想法。「用手指指着別人做得不好，不如想想究竟別人做得好，你可以學習的地方。」

9GAG經常被人認定等於改圖，陳展程似有平反之意︰「簡單來說，9GAG不是等於改圖。當中在有很多原創，也有不是原創，而我們也沒有特別追蹤來源，我們會鼓勵用戶給credit，但我們自己沒有考核，每日都有萬幾張圖upload，無時間。」對於政府將為「二次創作」討論立法，他有以下見解︰「若果純粹討論你已經害怕，我想你其實也不是很大決心做這件（你想做的）事。我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 Airbnb，其實對於他們的做法是有灰色地帶，但他們也嘗試先做，然後想方法再調整、再修改。如果你前門又驚鬼，後門又驚賊，根本很多事情都不可以做了﹗」他認為要創業就不要太杞人憂天。

尋找資金要擴闊範圍 善用人際網絡事半功倍

「香港start-up不一定要找香港投資者，亦不一定要找只是在香港做的投資者，視乎你的business或project需要甚麼資源。」9GAG很多外國訪客，所以也找了外國投資者。「但不代表香港投資者差，或外國的投資者特別勁。誠哥都有投資facebook，這不關氣候問題，主要是有無一個足夠吸引到大筆funding的產品，不關是美國，還是香港的問題。」不過，陳展程認為成立start-up不一定要找funding。「其實我們都做了幾年自給自足，因為網站不需要很多cost。」

「當你需要投資者幫你擴大公司時，那刻你才需要投資者，而投資者也希望見到你。」陳展程遂開始分享其找尋投資者的經驗。「你找個投資者問他拿錢通常都是不work。我們找到一個founder，他告訴我們一個道理，你想ask for money，你就說ask for opinion。那個人跟你剛見面一次，你說了個天下無敵的idea後，你問他拿一百萬，找鬼信你嗎？」他指出，說到尾，投資最重要除了回報，就是要對方信任你才可以。「他們最相信的方式較像一個warm introduction多於一個cold call。」

他提醒︰「你要和投資者建立信任，大家要多點了解，不要當對方是水魚。你找一個投資者，那人彷彿成為你的co-founder，他有股份，你要對他負責，他又可以參與其中，所以有利有弊，你要自己想清楚。」

成功沒有方程式 邊做邊學尋出路

對於如何領導團隊，陳展程謙稱自己仍然是學習中，但他認為最重要是多溝通。「很多時要明白一個位，尤其是較年輕的同事的想法就是︰車﹗我打不打你份工都得既﹗特別是有能力的同事，他們周圍走都得﹗我們剛剛就有個同事被Apple請走了﹗你會見到好的人才其實全世界都流通，只不過差在到外國，還是內地而已。」不過，他認為，若然人才選擇了一間新創公司，其實都是相信公司的願景多於為人工。「否則他已經可以做iBank了﹗」

他坦言不知何謂成功的startup，只知甚麼是好的startup。「好的startup會有願景，而不純粹為錢。成功與否每個人有不同的定義，但一個有mission的startup就是好。一間公司有一百倍的回報，所以好成功。成功的定義？問題就正正在此。每一個想創業的人都希望有條方程式，有這樣的元素，我做可以成功了﹗但這個世界沒有這回事。」

Twitter founder曾說過，你所有看的成功故事，其實對於你的成功，或對你間公司的做法完全沒有影響。「通常最common的說法就是要有好的team，你要請A-grade player，你不能夠satisfy with B-grade player。」他這個說法個個都點頭，但他很簡單問︰你無錢又無人，你間公司又不大，你怎樣請A-grade的人呢？「所謂的教條就是將整件事簡化了。因為大家都想發達，但發達的方程式是甚麼呢？個個都想你說出一個元素，但正正你所有的成功都不是一個因素就做得到。若果是那麼簡單就皆大歡喜了﹗」